魯媽:你聽,外面打著雷,我的女兒不能再騙我了!我太不相信世界上的人了,人們的心都靠不住……我們明天就走,永遠不回這兒了。鳳兒,我要你永遠不見周家的人!
四鳳:好,媽。
魯媽:不,要起誓!跪下說!
四鳳:媽,我答應您,以后永遠不見周家的人。(雷聲轟地滾過去)
魯媽:孩子,天上在打雷,你要忘了媽的話呢?
四鳳(畏怯地):我不會,不會的。
魯媽:你要說,你要說,假如你忘了媽的話……
四鳳(不顧一切地):那……那天上的雷劈了我!(哭出聲)(雷聲轟地滾過去)
如此這般相似,當然不會是70多年前曹禺大師穿越之后模仿當今。其間的文野高下異常分明。拿大自然的雷和雨說事,在曹禺筆下,是介入矛盾進程的有機構成,堪稱傳神筆墨。在《隨心曲》里,則最多算個招之即來的客串,可有可無的味調(diào)。
三
對新世紀杰出導演張曼君,我是欽佩不已的。去年10月文化部舉辦的“十藝節(jié)”上,她執(zhí)導的秦腔《花兒聲聲》,位列文華大獎戲曲類榜首,她也榮獲文華導演獎,排名首席。為家鄉(xiāng)導排的贛南采茶音樂劇《八子參軍》,“十藝節(jié)”上也名列前茅。戲曲表現(xiàn)現(xiàn)代戰(zhàn)爭,原本難度極大,但她開合自如,新穎流暢,其導演手法令觀者交口稱贊。
然而,如今這出《隨心曲》卻不盡如人意。問題在:她調(diào)動一切藝術手段,多彩多姿更有聲有色地烘托出的,是一個扭曲的主題:《二泉映月》無非是瞎子阿炳的失戀奏鳴曲!
導演借助《二泉映月》樂曲,掀了兩次高潮。第一次是阿炳秦月戀情暴露后,秦府硬將秦月送出求學,對外則號稱出嫁。無情棒打散鴛鴦!背景是花轎抬走新娘秦月,二泉亭邊則是阿炳痛心疾首地扔掉胡琴,隨貌似月兒的娼妓花兒,奔花街柳巷沉淪墮落而去……此刻,樂隊奏出了《二泉映月》的初始音聲。導演趁機調(diào)動起聲光電等現(xiàn)代科技手段,發(fā)揮樂隊潛能,多方配合,把劇場氣氛推向了高潮,形象地詮解了阿炳失戀后,心上自在地涌出了以后雄踞民族樂曲塔尖的旋律——當然,還只是雛形,但已經(jīng)為偉大樂曲做好了鋪墊。
第二次高潮在二三十年后,瞎子阿炳極端窮困潦倒,與寡婦董彩娣相濡以沫、茍延殘喘之際,秦月這位富家女(未嫁小姐?已婚貴婦?劇作此處賣空)找來了!她“北上求學已多年,不覺鬢邊白發(fā)添”,盡管“與阿炳緣分雖斷情未斷”,但“踏破鐵鞋尋到此,一場空喜倍傷情”:“看眼前,似夢似真,剝?nèi)r光,抖落風塵,猶是當年意中人!”氣息奄奄的阿炳也是一往情深,日日思念,夜里抱著彩娣入眠、夢中卻呼喊“月兒”,只因:“她是我天上的月,她是我琴中的魂,她是我追尋的夢,她是我意中的人!”現(xiàn)實是冷酷無情的。秦月無法續(xù)舊圓夢,怏怏地離去了……而在導演巧手指揮下,《二泉映月》的樂曲也最終得以完成。阿炳掙扎著奮起操琴拉得如醉如癡,由臺后推向舞臺前端;樂隊則全體起立,奏得如火如荼,由幕后走向幕前!樂曲也由二胡獨奏曲鋪張成了宏大的二胡協(xié)奏曲。全劇轟轟烈烈地推向了高潮!
單就導演手法技巧論,無疑是十分出色的。只可惜,它附著于一個不那么靠得住的題旨。這是個悖論:題旨失當,詮釋得越精彩,越是幫倒忙!也許,成熟的導演,在接過執(zhí)導的本子后,需要認真掂量掂量其間的得與失。
四
還想啰嗦幾句。鄙以為,對待民族文化的經(jīng)典,要以“高山仰止”的心情,懷抱敬而且畏的態(tài)度,慎之又慎,萬萬不可輕浮。讓那些扭曲的舶來品“解構”“顛覆”之類的玩意,見鬼去吧。
我崇敬日本籍音樂家小澤征爾,這位享譽世界樂壇的大指揮家,1978年應邀擔任我國中央樂團的首席指揮,其間,他指揮演奏了勃拉姆斯的《第二交響曲》和根據(jù)阿炳原曲改編的弦樂合奏《二泉映月》。后第二天,他來到中央音樂學院,專門聆聽了該院17歲女生姜建華用二胡演奏的原曲《二泉映月》。他感動得熱淚盈眶,呢喃地說:“如果我聽了這次演奏,我昨天絕對不敢指揮這個曲目,我沒有理解這首音樂,因此,我沒有資格指揮這個曲目……這種音樂只應跪下來聽!”說著,果真就要跪下來。他還說:“斷腸之感這句話太合適了。”同年9月7日,日本《朝日新聞》刊登了發(fā)自北京的專文:《小澤先生感動的淚》,記述此事。不僅如此,1985年,此曲在美國被灌成唱片,并在流行全美的11首中國樂曲中,名列榜首!
“只應跪下來聽!”這是一位嚴肅的大音樂家誠摯的心聲。敬畏之情,溢于言表。作為華夏子孫,阿炳的骨肉同胞,我們是否應該向小澤先生學習,向他致敬呢?(中國文化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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